摆渡工人死里逃生 只因平日送载亡魂

对于需要帮助的人,有能力的就尽力帮一把,没能力的也不要去嘲笑,更不要落进下石。修道的人,不仅要与人广结善缘,与另一个世界也要多结善缘,善缘满了,道缘自然也就来了。

 

古诗有云:“人生天地间,或如远行客。”既然人的生命如同一场旅行,就免不了从东到西,或从南到北,奔波劳碌。以前的人出门靠的是人行马驮,现代科技发展,高铁飞机一个比一个快,朝发夕至,一天往返,坐夜车的经历也变得很少,有时偶尔会想起坐绿皮车的经历,一整个晚上就在哐当哐当中度过,不过现在的绿皮车倒是越来越少了。也许有一天,绿皮车、普通的渡轮等等,都会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,但是关于它们的故事也许会继续流传下去。

 

 

普通渡轮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

 

摆渡的老规矩

 

老张是一名普通的摆渡工人,在这个小小的摆渡码头上工作了几十年,随着周围几座大桥的开通,摆渡的人明显比以前少了许多,平常时段有时半船也坐不满,高峰期间一船人也不像以前那样满满当当的了。不过不管人多人少,工作还是照做,要把每一趟船开好,保证船上每一个人的安全。每天晚上九点,轮渡就停了。按照传统,在九点的时候,老张要上下检查整个船舱,在确保无人之后,还要驾着空船在江面上行驶了一个来回。这个传统是这个轮渡口几个开船的老师傅共同遵守的一个规矩,按照他们的说法,是让另一个世界的人可以搭这最后一班船来回两岸。

 

施工队发生意外

 

当然这个规矩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,还得从大概十多年前的一起事故说起。二十多年前,当时这个码头可是比现在繁忙多了,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,船开的频次也比现在高得多,久而久之,最早修建的一些码头设施都老化损坏了,尤其是护栏阶梯等地方,年久失修,甚至发生了几次事故,虽然每次都发现得及时,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,但是不怕一万,只怕万一,码头领导决定出钱彻底修缮整个轮渡口设施。但是作为当时的主要渡口,又不能随便停航,于是就决定在每天停航后的晚上开工,这样既可以完成修缮任务,又能保证基本的通勤。由于是个小城市,所以也没有太多的外来劳工,叫的是本地的一个施工队,大多都是由本地人组成,因为资金有限,所以码头领导找到他们,希望他们能以较低的价格接下这个工程,但是作为回报,凡是参与这次施工维修的工人,以后来往两岸一律免费,这些工人平时也常常坐轮渡,一年下来也不少钱,所以大家一合计,可行,就接下了这个工程。

 

 

这样就不必一大队人都在这里傻等着天亮

 

工程刚开始进行得都很顺利,不过毕竟是晚上施工,有时候活干完了,天还没亮,想要早点回对岸家里去休息也不行。于是几个脑子动得快的就想了办法,当时晚上在江面有一些捕鱼的小船,他们几个人就商定,每天轮流几个人早些下班,去联系江上捕鱼的小船,载他们过去,这样就不必一大队人都在这里傻等着天亮。那个年代纪律也不是那么严格,反正能把活干完就行,于是大家就这么轮流早下班,前半个月都挺好,每个人也都能多睡一会儿。直到有一天中午,突然几个员工的家属来到施工队,找领导说,家里几个在施工队里干活的人,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家,他们来看看是不是还在加班,领导说:“这几天没有加班呀。”派人去问了同队的几个同事,大家都说昨天半夜他们先坐着小船过江回家休息啦,我们是看着他们上小船的,要不去问问那个打渔的吧。小城就是个熟人社会,打渔的大家也都认识,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。于是就一起去了那户打渔的人家,敲了半天门,没人应当,问问边上的邻居,说是昨晚出去之后,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呢,到江边的码头看看,船也不在,这下大家心里慌了,不会是船出了什么事吧。于是他们又找了人,沿着江面一路喊、一路找,可是除了茫茫一片江面,什么回应都没有。

 

后来报了失踪案,还专门出动了水警沿江搜寻,也没有找到船和人的踪迹。又过了三天,在下游的一个地方,有人报告江面上有一艘破船漂在那边,家人闻讯过去一看,正是工人搭坐的那艘小舢板,这下看来是真的出了事了,原先还存在着的一点点希望也都破灭了。虽说按照规定是私自提早下班,本不应该给予工伤的待遇,但是人都死了,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,所以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工作殉职给予抚恤。可就是这个尸首找不到,怎么找都找不到。

 

家人实在没办法,也只好接受了这么一个残酷的现实,在家中摆开灵堂祭奠,照理这种死在外面的情况,需要请道士去江边出事地点招魂还家,但那个年代社会气氛还没现在那么宽松,怕影响不好,这招魂的法事也只能悄悄地自己简单做做,意思一下,慢慢地这件事也就过去了。逝者已矣,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嘛。

 

码头闹鬼的事情渐渐传开

 

当时码头的修缮工作也都差不多做完了,施工队也都撤离了码头。晚上的码头又恢复了宁静,码头职工每天都要安排一个人留在码头值班。一天晚上正好轮到老张值班,说是值班,其实也没什么事做,主要是预防一些突发事件,所以到了九点多,老张就准备躺在长椅上稍微眯一会儿,刚躺下去没多久,就听到外面有拍门的声音,老张披衣起来一看,外面站着四五个人,当时天刚过大雨,这几个人看起来都被大雨淋了,浑身湿漉漉的,天黑,也看不清面孔是怎么样。几个人用焦急的语气对老张说,他们现在要赶着过江,能不能帮忙摆渡一下,老张对他们说:“现在几点了,摆渡早停了,等明早吧。”里面一个人说,不行啊,家里人等着他们回家呢,如果今天不回家,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。跟着几个人也都一个劲的求老张,老张天性受不得别人的哀求。不过这大船肯定不能开了,当时他们码头上还有一两艘用来运载杂物或维修大船用的小船,老张就对他们说:“你们要是不嫌弃冻的话,我开小船送你们去一趟吧。”

 

 

这几个人都被大雨淋了,浑身湿漉漉的

 

几个人只要能过江就行,还管什么大船小船啊。连连道谢,老张下去松开缆绳,让几个人上船,再搭手帮上船的时候,感觉每个人的手是有湿又冷,不过老张以为他们刚才淋了雨的缘故,也没放在心上。借着船上的灯,老张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人的脸,总感觉很熟悉,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哪里见过,想不出也就不去多想了,老张让他们在后面坐着,自己一个人在船头控制的马达和方向。晚上的江面倒没什么风,可是老张却感到脖子后面一阵一阵的凉意,而这个时候,老张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片段,刚才看见的那个人,不正是之前在码头上施工队里去世的那个人吗!老张心里一惊,猛地回头一看,身后的船上什么人都没有,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驾着小船行驶在江心。老张吓得立马掉头,开回码头,一整个晚上都不敢睡。

 

第二天老张把昨晚的事情和其他的同事说,大家都不相信,还笑话老张说他胆子那么小。可是之后,就不仅仅是老张一个人遇到这个问题了,好几个值班的人晚上每到九点半,都遇到了这么四五个人,要去对岸回家。渐渐地码头闹鬼的事情就传开了,甚至都没有人愿意值班了。后来还是老张站了出来,老张当时还算年轻,性格也是敢说敢言,对大家说:“我看这事没那么可怕,如果他们要害我们,那天我载他们到江心,直接就把我给害了,说不定他们是有求于我们,老人们常说,桥有桥神,路有路神,这江应该也有江神,大约是他们过不了江吧,要我们载他们一程,要不我们每天晚上九点半,多开一班夜班船吧。”反正每晚都要有人值班,与其被骚扰,宁可多开一班船,于是大家也就同意了这个意见。从哪个时候起,晚上九点半一到,值班的人就会对着外面招呼一声,末班船啦,快上船。就直接空载,在两岸之间打个来回。说来也怪,之后也就没在发生有人敲门要渡船的事情了。

 

老张侥幸躲过一劫

 

就这样平静几年,直到有一天又发生了一件怪事。那次也是老张掌舵,那天天气也是湿漉漉的,开船的时候江面可见度还是挺好的,可是刚开出去没几分钟,突然江面上就起了一阵大雾。这让老张猝不及防,这个时候前进也不是,后退也不是,停在江中那是更危险,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开下去。打开船头的探照灯,依稀看得清前面的一点景象,放慢船速,一点一点的往对岸开去。而正在这个时候,老张突然看到不远处,雾好像淡了一些,对岸的码头竟然出现了,好像还有几个人在那边挥舞着什么东西,老张以为可能是码头员工在给他指路呢,再看看罗盘,好像位置又不太对,不像是码头的位置,不过终究是眼见为实,老张想大概是自己在雾中方向感变差了,就转了一把舵往有人招手的位置开去,就在刚转舵开了没几分钟,突然听到哐的一声巨响,就这么一震,把江上的雾给震动似的,很快雾就散了。老张回过头去一看,两艘运货的小拖船在雾中看不清方向,撞在了一起,再看看自己,竟然偏离了原来的航道,如果当时还是继续直行,恐怕这两艘都将会撞上自己。而刚才看见的那个码头、那些人,哪里还有,完全又消失不见了。老张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,险啊。

 

 

突然江面上就起了一阵大雾

 

于是老张赶快绕到撞船的地方,先把船上的人给救上来,然后赶快无线电通报,让水警和救援队过来拖船,避免下个事故的发生。后来老张想想,那在岸上挥舞东西的人,好像又有点像以前施工队的那几个人,只不过时间久了也记不起到底长什么样了,之后老张听长期在江上跑船的老人家们说,一般十多年会出现一次江面突然起雾的现象,他们老人称之为“河神大王拉民夫”,必定有人死,还好老张这鬼使神差的一偏,才躲过了这一劫。从这件事之后,老张就愈加相信,是那些施工队的人救了他一命,整个码头上的人,也更是严格守着晚上一定空驶一班船的规矩,不敢懈怠。

 

前几年听说这个码头轮渡已经关闭了,老张也退休回到家中,含饴弄孙,只不过这几段奇遇深深地留在他的脑中,也许每个跑船跑车的人心中都有那么几段神奇的故事吧。对于需要帮助的人,有能力的就尽力帮一把,没能力的也不要去嘲笑,更不要落进下石。老张如果不够善良,恐怕也不会和那些施工队员结下这一份奇妙的人鬼善缘,而若无这份善缘,也许就无法躲过那一劫,修道的人,不仅要与人广结善缘,与另一个世界也要多结善缘,善缘满了,道缘自然也就来了。